第二章

第二章 生死考验
　　深夜，车队进入军事管制区，值勤哨兵通告，前方距离边境只有五里，由于敌人经常实施炮火偷袭，整个边界已实行灯火管制，通行车辆要严防敌人炮击。团长同时接到了师长的命令，由于越南不顾中国的强烈抗议，认为中国顾全大局、希望以外交手段解决两国争端的动议是软弱的表现，竟然再次增派兵力侵入中国境内、对我边防军实施进攻，为了避免最后和平解决争端的努力付之东流，上级命令边防军后撤一里，进入第二道阻击防线，越军趁机在五分钟前抢占了前沿阵地。
　　同时，由于边防军的后撤，边界公路已受到敌人炮火的严密注视，为了配合国家外交政策的严肃性，师炮兵团暂不会进行还击，各步兵团仍然按照原定作战计划，必须在今晚十二点之前进入新的阻击阵地接管防务，路上要时刻警惕敌人的炮火偷袭，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团长看了下手表，立即召集营、连长们开会，指着地图说：”现在是十一点，我们离换防的阵地还有十公里，由于前方的公路已在敌人的炮火射程之内，几十辆汽车同时向前开进目标太大，很容易遭到敌人的炮火攻击。我决定，全团战士每人扛一箱弹药，插近路急行军赶往阵地接管防务，一小时内必须按时到达。剩下的弹药和装备由师部汽车连选派两名驾驶技术过硬的同志继续向前开进，一连派一个班押运，争取早点到达，执行吧。是！“干部们敬礼后迅速离去。
　　连长回来后命令四班担任押运任务，其他战士扛起弹药集合。团长和政委率领全团战士一队接一队地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王大伟带着全班战士和师部汽车连的人将剩下的弹药装备全部装在了两辆车上，然后自己领着王小伟等五名战士押第一台车，其他六名战士押第二台车。
　　师部汽车连的连长和副连长各带一名副驾驶，亲自驾车向前驶去……夜色中，弯曲的公路上，两辆汽车快速向前行驶，副驾驶将头伸出车窗外，紧紧地盯着前面漆黑的道路，沿途各路口都有值勤的哨兵为军车指路，汽车向前行驶约两公里后，只见一队战士在扛运着木头，几名哨兵举着旗子站在路中间喊道：”停车！“卡车猛然停下，哨兵指着一座石拱桥说：”战友，你们是送弹药的吧，今晚这条路上很危险，敌人的炮火一小时内就开了四次炮，十分钟前有两发炮弹落在桥的一角，算好，桥没被完全炸毁，但很难过车了，我们工兵连正在抢修，请耐心等待。“汽车连的连长和副连长跳下车，走上桥面向检修的战士了解情况和查看……车箱上，王大伟他们忙站起身观看……王小伟喃喃地：”一小时开四次炮，十五分钟一次，这是定点定时袭击。
　　班长，老头子说，抗美援朝时，美国鬼子轰炸我们的运输线有时就是采取定点定时的方式。“王大伟警醒地：”你的意思是、连长，快，我们必须在四分钟之内过桥，或者立即向后倒退，不然就会受到敌人的炮火袭击。“连长惊醒地：”定点定时袭击，我怎么把这忘了。快，这桥面还正好可以过一台车，听从我的指挥，过桥后开到前面的山窝里去。“两名副驾驶立即驾驶汽车向桥上开去，在连长的手势指挥下和凭着过硬的技术稳稳地驶上了险桥，两边的车轮刚好可以压着桥面驶过。
　　王大伟他们冲着抢修的战士们喊道：”快隐蔽，敌人马上就要开炮了。“战士们迅速向两头的山沟里跑去……连长和副连长跳上车，站在踏板上指挥两辆汽车快速冲到前面的山窝里，刚把车停下关掉大灯，就听见空中传来：”嗖——嗖——“的声响……连长和副连长喊道：”注意，敌人开炮了。“王小伟认真地：”班长，敌人的目标肯定是那座桥。
　　“话音刚落，两发炮弹呼啸着飞来落在桥上”轰隆“两声巨响，桥被炸毁了，紧接着空中不时响起”嗖、嗖、嗖“的声响，公路的不同地点都响起了爆炸声……王大伟瞧着炸毁的桥，怒骂道：”妈的，敌人的炮火还真妈的够准的，怪不得敢称自己是第三军事强国。“王小伟：”班长，我们的炮火为什么不还击？“王大伟：”还没到时候，总有一天会让他们难受的。
　　“连长站在车下笑道：”王班长，刚才多亏你的提醒，不然我们和两辆车都完了。“王大伟：”这可不是我的功劳，是小伟提醒了我，才让我们逃过了这一劫。“王小伟调皮地：”这个功劳应该算是我家老头子的，是他给我讲了抗美援朝时美国鬼子定点定时轰炸志愿军运输线的故事，我才想了起来。
　　“连长：”不管是谁的功劳，我都要把这事向上级汇报，你们俩给我上了一课，我们过去的演练在实战中是没有模式可寻的，前辈们积累下来的经验必须与现实进行溶合，我们的反应和速度将决定战局的胜负，真的很谢谢你们。“王大伟和王小伟笑了。
　　几分钟后，敌人的炮火停止了，连长指挥两辆车倒出山窝，重新开上公路，一前一后继续向前驶去。一路上，沿途有好多的战士和民众在填补一个个弹坑，各险要山头都有部队把守，再加上每间隔十五分钟，敌人的炮火就会袭击一次，驾驶员凭着高超的技术和在公路上值勤哨兵的指挥下，或停或躲地避过，当汽车越来越接近前线时，零星的枪声渐渐传来……车箱上，大家坐在弹药箱上紧握着枪注视着前方，王小伟却认真而又仔细地边听边说：”班长，你听，‘哒哒哒……’这是机枪的点射，是阵地上的人为了防止对方进行偷袭采取的提防战术。
　　你再听，你再听，‘叭！’这是狙击手在对目标进行定点清除，也是双方休战时对敌方最具有威胁的消灭手段，哨兵和在战壕里的人稍不注意，一钞钟内就会被击毙。“王大伟笑道：”你这个新兵蛋子，看来从你老头子那还真的学到了不少的东西。那当然，我早就知道这些战争常识，现在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那你听说过，‘老兵怕机枪，新兵怕炮弹’这句话吗？这我到没听说过，不过老头子讲，炮弹飞来时如果离自己愈来愈近，声音就象蚊子叫一样会在耳边愈来愈大，落弹点肯定就会离自己不远，那就得赶紧卧倒。机枪嘛，他只说在任何时候都要想办法干掉机枪手，特别是攻坚战，机枪会对步兵的冲锋形成很大的威胁，同时要利用死角向上发起攻击，不能硬冲，除非是时间不允许，为了战斗的最后胜利，那就只能一往无前、不怕牺牲地朝前冲了。
　　他在抗美援朝开始时，为了在半个小时之内夺取敌人的高地，配合大部队对敌人发起总攻，他率领全营冒着敌人的强大火力，从山脚一直冲到山顶，将敌人全部消灭，但他们全营也只剩下八十九个人了。后来在一系列重大的战役中，这幸存的八十九人又只剩下了他和一位连长，五二年他在一次战斗中胸口和腰部中了两枪，几经周折运回国内才抢救过来，从此他就离开了战场，也因此留下了很重的腰伤，为了不给部队添麻烦，只得含泪请求离开部队回家乡工作，是由当时的志愿军在国内统一设立的组织部门安排的。
　　五四年他得知所在部队属于第一批回国的志愿军部队后，便写信托人打听那位连长的下落，得到的答复是那个连长在一次战斗中已经牺牲。每次他说起这些事时，虽然在我面前没落过泪，但总是要跑到里屋关上门一个人悄悄地哭，因为他带领全营去朝鲜时的第一批老战士，只有他一个人活下来了。
　　去年我来当兵时，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落了泪，他说，如果我真的光荣了，他会亲自来把我抱回去，埋在家乡最高的山峰上，并为我立一块纪念碑，他也会永远陪在我的身旁。所以，我对死已经不害怕，战死沙场是一名战士最高的荣耀，就算今后没有人会再记得我，但历史会永远记载这次正义的战争，而这段历史就将永远是我们的丰碑。
　　班长，我说的对不对？“王大伟他们瞧着他真诚而又泪流满面的脸庞，被他的情感深深地感染了，大家握住他的手说：”小伟，你说的很对，历史会永远记住我们的。小伟，你一定会同你父亲一样，成为一名活着的英雄。“王小伟抹掉泪笑道：”能活着当然好，那就让我们都成为活着的英雄吧。行！“大家笑了。
　　黑夜中，两辆汽车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差不多用了一个半小时才到达指定位置。一连长领着头戴草圈的战士们已在山岭间的路边等候，当战士们扛起弹药装备向山上跑去时，他告诉四班战士，部队在半小时前到达，已经从边防部队手中接过了这几座山岭上的防御阵地，对面是敌人昨晚趁我军后撤时实施追击、尾追而来被边防军击溃后又侵占的山头，两军阵地之间的直线距离不足一百米。
　　王小伟迷茫地：”连长，我们为什么不发起攻击，消灭这些狗日的王八蛋？“连长：”还不到时候，我们将做到仁慈以尽。边防军的战友说，这半年来，敌人狡猾得很，经常采取打冷枪的战术对付他们，还上级命令只能阻击、不得出击，为了国家的大义，他们忍辱负重，在前沿阵地坚守了半年，身上都被虫子、蚊子咬得稀烂，我们看了都伤心地流泪，他们也是哭着撤离了阵地。同时提醒我们，敌人因为同美国打了几十年仗，又刚刚结束国内南北战争，枪法都很准，边防军的几十名战友都倒在了敌人的狙击手下，我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王大伟怒骂道：”这群忘恩负义的狼，没有我们中国的支持，他们早就被美国灭亡了，这几十年来，他们吃的、用的、甚至连现在侵略我们的武器都是以前我们支援给他们的，没想到把狗喂大了却变成了反咬一口的恶狼。“连长：”好了，马上伪装一下，随我进入阵地。
　　“王大伟他们赶紧去山坡上摘草和寻找嫩树枝……汽车连长从车箱上跳下来说：”一连长，弹药装备我们已经全部运到，有件事请你向团长转告，我们汽车连要为王班长和那个叫小伟的战士请功，没有他们俩，我们这些人和两辆车都得报销。“一连长：”哦，是怎么回事？“汽车连长便把路上的经过说了出来，一连长听着笑了，两人敬礼握手后，两辆车调头按原路返回……王小伟头上的钢盔上戴着草圈跑下山坡说：”连长，你看我这行吗？“连长帮他把草圈戴正说：”小伟，你们新兵有一个毛病，都喜欢看希奇，探出头去瞧敌人的阵地，这样很不安全，我把他们都臭骂了一顿。
　　你上去后不能违反这个规定，要看也只能通过观察镜去看，知道吗？“王小伟立正道：”是！“王大伟和战士们也戴着草圈跑下山来，他冲王小伟说道：”小伟，上阵地后，一步也不许离开我，听到没有？是！“王小伟笑了。
　　连长一挥手：”走！“领着大家向山上跑去，王大伟牵着王小伟紧随在后，来到山后的战壕入口，弯腰走进一人多深的战壕，只见战士们在加固和修整战壕，指导员和一些战士用架在战壕上的探式观察镜警惕地注视着对面。战壕是左边低右边高，站在右边就可以趴着射击，左边是通道和一个个深约一米的猫耳洞，里头放着弹药箱。连长领着大家来到战壕中间说：”这些战壕都是边防军挖掘的，我们八团一线排开分别在左右的八座小山头驻守，这座山头是我们一连把守的阵地，而这一段十米的战壕就是你们四班要坚守的前沿阵地，要时刻警惕地注视着敌人的动向，随时做好战斗准备。是！“四班战士一齐立正。
　　王小伟茫然地：”连长，这真的就是前线？刚才我在路上还能听到枪声，现在四周却是静悄悄的，这哪象打仗啊。“连长笑道：”打仗也不会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开枪啊。好了，注意警戒。“他转身离去……王大伟和老战士们赶紧挤在两个探式观察镜前边看边调整着角度，观看敌人阵地上情况，并小声叫喊着：”快，让我看看。“这是大家第一次真正地走上战场，谁都有着一种好奇心，真枪真人对着干，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种诱惑谁能挡得住。可对面黑漆漆的，除了小山头的轮廓和树的阴影、及长长的战壕边沿外，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到一个。
　　王小伟两头瞧瞧，见大家占住了观察镜，便登上右侧的土台阶，趴在战壕上慢慢地探出头朝对面望去，王大伟扭头看见，一把就将他揪了下来，在这同时”叭“地一声枪响，钢盔也”咚“地响了一下，一颗子弹从他头上飞过，钢盔上的草圈被打落了一片嫩树叶，吓得他站在那都傻了。
　　王大伟也吓坏了，伸手取下他头上的钢盔，上面有一道划过的痕迹，然后紧张地盯着他直喘粗气，将钢盔重新给他戴上，如释重负地说：”小、小伟，你的命真大。“战士们也都吃惊地围了过来，紧张得大眼瞪小眼。
　　连长和指导员冲了过来，他吼道：”一定是王小伟，是不是？王小伟，你这个臭新兵蛋子，刚才我就怕你偷偷去看，还特意提醒了你，我刚转身你就爬上去了。王大伟，你是干什么吃的，从接防到现在，一个小时都没有，我们连就差点有三个新兵出事，王小伟是第四个，刚到前线，就把一切纪律都忘记了，你这个班长是不是不想当啦。
　　“王小伟回过神来，吱唔道：”连、连长，不、不怪班长，是我自己好奇。“连长气得：”你好奇，好奇得脑袋就差点没有了，你以为这是在训练场，这里是真正的战场。去，去猫耳洞里给我呆着去，好好给我反省、反省。“王小伟钻进黑黑的猫耳洞，坐在弹药箱上，抱着胸前的冲锋枪低下了头。
　　指导员拍拍王大伟的肩，轻声说：”没事就好，这虽然是战场，但无谓的牺牲会让人很憋气。我们团刚进入阵地，五连和七连的两个新兵就因为好奇而牺牲了，敌人的狙击手非常的厉害，团长气得都哭着骂了娘。战争是残酷的，是你死我活的真正较量，为国而战是军人的光荣，但也不能让我们的战友白白牺牲。你是老兵，又是班长，战前的纪律必须严格执行。小伟刚才肯定被吓着了，我去找他谈谈。
　　“王大伟：”指导员，我去吧。刚才是我的错，只顾着自己去看稀奇了，没考虑到新兵比我们还好奇，我们还懂得隐蔽，他却忘记了这是真正的战场。“指导员：”好吧，你是他的班长，这几天又都同他在一起，有些话比我好说一些，有问题再来找我，去吧。“王大伟钻进猫耳洞，在王小伟身旁坐下，搂着他的肩说：”小伟，不是害怕了吧？“王小伟摇摇头：”我不怕，只是吓了一跳。这狗娘养的，枪法还真准儿。
　　你刚才看到什么了？什么都没看到，对面除了山就是树，鬼影都没见一个。对了，你扯我下来的那一瞬间，我眼睛里好象感觉到对面闪了一下光。你的眼力真不错，那肯定是敌人对你开枪的一瞬间，子弹出膛时发出的火光。小伟，你刚才要是被击中，你觉得光荣吗？那光荣什么，死了白死。
　　上前线打仗，敌人的影子都没看到，自己却报销了，老头子别说不会给我立纪念碑，肯定哭都不会哭，还会骂我真没完。这到不至于，你爹不会这么无情。只是通过这件事，你知道今后该怎么做了吧？我知道了，冒险不是英雄。班长，谢谢你。谢什么，我是你哥儿。你是我哥？哦，对，你比我大，要是在家里的话，我是得叫你哥。
　　家里？我又不是你爹妈生的，怎么会去你家里。要不是你虚报年龄跑来当兵，我俩根本就不会认识。刚才我在想，你这么冒失，根本就是没长大的表现，我真要是你哥哥，肯定会给你两巴掌，可我只是班长，打架可能还打不过你，我不知道是不是有必要再把你的事情保密下去。
　　班长，大伟哥，我听你的话不就行了嘛，只要你帮我保密，我保证把你当做我的亲哥哥，一定听你的话，这样行了吧，求你了，大伟哥。你既然肯叫我大伟哥，那好吧，我约法三章，一，任何时候你都只能跟在我的后头；二，一切行动都得听从我的指挥；三，如果我光荣了，你得保证立即向连长他们说出你的真实年龄，不得继续隐瞒，你能做到吗？
　　“王小伟瞅着王大伟，聪明的他已经明白这三点的真正意图，不答应，自己今天就会离开战场，答应了，那就意味着王大伟要用他的生命来保护自己。他含泪点了下头，哭喊着：”大伟哥！“，趴在这位哥哥的怀中哭泣……王大伟拍拍他的背说：”别哭，别哭，别人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就算我不说，也会知道你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王小伟抬起头：”大伟哥，你不会有事的，我们一定要活着。“王大伟笑着说：”对，我们一定会活着。小伟，战场上千变万化，哥哥也不敢保证时刻都能在你身边，不管任何时候，首先是你自己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能再象今天这样冒失，否则牺牲了都不值得。我知道了，今后再也不会这么傻啦。
　　大伟哥，要是我刚才真的光荣了，你会哭吗？你真是个傻弟弟，别说这些好嘛。我要说嘛，刚才我一个人坐在这里想，要是我真的死了，谁还会记得我吗？以后有人会去看我吗？大伟哥，现在我放心了，你会去看我的，是吗？你怎么会想这些事，要是哥哥光荣了，你会来看哥哥吗？会！我发誓，一定年年来看你，而且要把你的爹妈当做是我的爹妈，照顾他们一辈子。哎，不对，呸呸呸，我的嘴真臭，是你活着，我才年年去看你。“王大伟瞧着他天真无邪的样子，开心地”哈哈“笑了。
　　王小伟也”呵呵“地笑了起来。
　　团长在猫耳洞外探进头吼道：”笑，还在笑，给我滚出来。“王大伟赶紧拉着弟弟钻出去，见连长和指导员都在，便急忙地：”团长，我已经批评他了，他向我保证，一定不会再象刚才那样犯错误了。“团长严厉地：”王小伟，敢于承认错误是好事，你给我牢牢记住，要是再犯错误，我就把你赶回去，听到了没有？“王小伟立正道：”是！我听到了。“团长：”那好，我问你件事，团里要是再给你个嘉奖，你要不要？“王小伟愣愣地：”再给我个嘉奖？为什么呀，仗都没打，刚才还差点被敌人打死，犯了错误没被打死也能算立功啊？哈哈！“旁边的战士们乐了。
　　连长哭笑不得地：”你、你怎么尽说孩子话，犯错误也能立功嘛，你想得美。这个嘉奖是表彰你在路上提醒你班长，敌人的炮火是进行定点定时袭击我运输线，保证了车辆、人员和弹药装备的安全，团长已向师部汇报，决定为你请功。“王小伟吃惊地：”哇，一句话也能立功，那我也不敢要，老头子不会答应的，要给你们就给我家老头子，是他在故事里给我讲的，不然我哪知道这些事。“团长笑道：”那好，这个功劳我先给你记着，等战争结束，我就把奖章颁给你家老头子。记住啊，不允许再犯错误，否则我就给你处分了。
　　“王小伟立正道：”是！“团长瞧着王大伟说：”王大伟，对王小伟给我管严一点，不能再把他当成新战士，要按一名老兵的标准严格要求他。其他的新兵也是一样，走上了战场就是战士，敌人不会因为谁是新兵就不对你开枪，听明白没有？“连长他们一齐立正：”明白了。“团长：”根据上级命令，我们暂时只能坚守，不得出击，但敌人善于偷袭，我们要时刻保持警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歼灭之。命令神枪手们严阵以待，对敌人采取狙击的手段，消灭之。是！“连长他们笑了。
　　王大伟瞧了弟弟一眼，立正道：”报告团长，我个人有一个请求，可以说吗？“团长：”可以。“王大伟：”我有一件很重要的家事，今天才想起来，如果我牺牲了，在我胸前的口袋里会留下一封信。能不能请团长告诉全团战士，在我倒下的那一刻，无论是谁在我身边，请他立即把这封信打开宣读，行吗？“指导员奇怪地：”大伟，家里的事难道现在不能说吗？“王大伟：”对不起，我不能说。因为我没倒下之前，这是家事，在我倒下的那一刻起，就不是家事了，还是一名共产党员最后的心愿。“团长盯着他：”既然你这么说，我相信你对党和国家的忠诚。我会将你的这番话向全团指战员通报。一连长，让大家轮流抓紧时间休息，神枪手各就各位，我去其他连队看看。
　　是！“连长他们送团长领着警卫员离去……王小伟扭头瞅着哥哥，迷茫地：”大伟哥，你家里的事可以告诉我吗？“王大伟笑着说：”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班里的战士笑道：”哎，小伟，你怎么改口叫班长大伟哥了？你比我们都小，那也得叫我们哥哥才行。“王小伟不屑地：”你们想得美，没门。“王大伟：”好了，小伟，趁现在没事，你先去休息，吃点饼干，好好睡一觉。我们其他人分成两组，轮流休息。
　　“他将全班分成两组后，让王小伟和几名战士钻进猫耳洞休息，吩咐其他战士注意观察敌情，自己在战壕里坐下，从挎包里掏出笔记本和钢笔，借着暗淡的月光认真地写了起来……黑夜在沉静中度过，黎明悄然地来临，王大伟和战士们一动不动地趴在战壕前注视着对面的山头。
　　王小伟趴在观察镜前，认真地观察着……战壕中，一些战士们坐在木箱上休息，一位小个子战士坐在那冲王小伟喊道：”小伟老乡，你可是我们这批兵里最牛的，刚到连里几天就得了个嘉奖，我们还来不及叫你请客就开到前线来啦，昨晚听说团里又在为你请功，让我们羡慕死了，回去后，你一定要请客啊。“王小伟扭头笑道：”那都不算，等我真正立了功，我一定请客，你也一样啊。“小个子战士：”行！一言为定。
　　“这时，一只小松鼠从战壕上面的一颗松树上掉落下来，它惊慌地四处乱窜，战士们开心地笑着观看，小个子战士见小家伙躲在自己身边吓得缩成了一团，就摘下钢盔、眼明手快地一下子罩住，伸进手抓住了它，喜爱地逗了它一会儿，站起身双手托起、并立起脚尖想把小松鼠从战壕的后面送出去，可他个子矮，便不假思索地抬脚站在了两只弹药箱上，微笑着将小松鼠放走了，另一名战士忽然意识到危险，急喊道：”快下来。
　　“可悲剧却在这一瞬间发生了，从敌人那边传来一声枪响，子弹击中了他后脑，他重重地倒在战壕里，战士们迅速扑到战壕上向对面的山头射击，但根本没看到敌人的影子，几名战士抱起烈士呼喊着……王大伟气得在战壕里直跳吼：”这些狗日的王八蛋，到底躲在哪开冷枪？“王小伟冲到烈士跟前，瞧着血泊中熟悉的脸庞，惊恐地靠在战壕上闭上了双眼，流下了悲伤的泪水。他们是同一天离开家乡、同一天走进军营、同一天分到连队、同一天走上战场的老乡，今天却成了永远的分别。
　　医生和连长、指导员他们赶来，检查后悲愤地流下了泪水。
　　王大伟来到无言地哭泣着的弟弟身旁，搂抱着他也只能无言地流着泪。
　　连长抱起烈士轻轻地放在担架上，向烈士敬礼，望着烈士被抬下阵地后，他愤怒地：”同志们，记住今天吧，我们亲爱的战友倒在了敌人的枪口下，烈士的鲜血也在提醒我们，这是你死我活的真正战场，不能有任何的麻痹和大意。这也是血的教训，我们这些和平年代的士兵，终于懂得了什么叫做牺牲，保家卫国不是说在嘴上的，必须用生命扞卫国家和民族的尊严，维护中国士兵的荣誉。“王小伟睁开眼睛，悲泣道：”连长，他是我的老乡，能不能把他的枪给我？我要用他的枪消灭一个敌人，为他报仇。
　　“连长接过一名战士递过来的半自动步枪，双手送到他跟前说：”小伟，烈士的血我们不会让他白流，你要记住，保存自己，消灭敌人是目前的首要任务。嗯！“王小伟接过枪转身就走，回到自己的岗位后，瞅着跟在身后的哥哥，抹掉泪坚强地：”大伟哥，我今天一定要消灭一个敌人，为我老乡报仇。“王大伟抓起一把小铲、蹲着身子在阵地前沿挖了一个很窄的缺口，趴着看了一下说：”小伟，这就是你今天的狙击点，找准目标后果断地射击，然后迅速离开。
　　“王小伟立即将步枪架在缺口上，迅速调整到最佳位置，然后取下胸前的冲锋枪放在一旁，趴在那端枪紧盯着前面一百米开外的山头，敌人挖战壕时翻上来的黄土在树林和草丛中隐约可见，他认真地寻找着目标。
　　王大伟在一旁的观察镜前也认真地盯着敌人的阵地，他也在寻找着目标，如果弟弟今天能击毙一名敌人，不仅为老乡报了仇，更重要的是锻炼了胆识，迈出了这一步，就等于经历了一回浴血杀敌的真正体验，在心理上和精神上就会成熟很多，面对以后残酷的战斗时，就能抛弃一切胆怯，勇敢地承受任何挑战，不再惧怕任何危险而又惨烈的环境，成长为一名勇往直前的热血军人。
　　可敌人到底躲在哪里，我们为什么就找不到呢？
　　团长在连长的陪同下来到王大伟身旁，心情沉重地：”王大伟，敌人非常的狡猾，他们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狙击手隐蔽的位置可说得上是没有任何的破绽。我们过去的演练在实战中却失去了目标，接过阵地已经六个多小时了，全团都没有找到突破点，却牺牲了三名战士。其他各团昨晚也分别到达了前沿阵地，也都牺牲了几名新战士，但就是找不到狙击敌人的方法，师长得知这些情况后立即给我们准备了瞄准镜，马上就会送来，你们这些神枪手该是发挥作用的时候了，一定要沉住气，争取打破这种被动的局面。
　　“连长说：”大伟，你是全团最好的狙击手，在全师的对抗演练中也曾取得过第一名，静下心来，好好地总结一下，一定能找到突破口的。“团长走到另一战士跟前说：”来，让我看看。“他趴在观察镜前边看边不时地调整着角度，注视着对面的山头……时间一点一点地消失，一个小时过去了，王小伟仍然一动不动地趴在那紧紧地盯着前方，认真地观察着每一个有疑点的目标……团长离开观察镜，心焦地在战壕里徘徊，当看到王小伟聚精会神地趴在那纹丝不动的情景时，便和连长小声地交谈。
　　炊事员送来了包子，连长和战友们想叫王小伟吃点东西和喝点水，但被团长阻止了，时间对于迫切地想报仇雪恨的人来说，不仅是一种精神上的煎熬，更是一种意志上的磨练，只有当他在痛苦中完成了自己的心愿，精神和意志才能得到升华，他从此必将是一位战无不胜的勇士和有着超强毅力的强者。
　　王大伟趴在观察镜前都有点心急了，过去在演练中的一切，今天在实战中却毫无价值，这是为什么，难道当代中国军人就这样被人欺负？他突然看到，一只小鸟正要落在对面两块大石头中间的一块小石头上时、却惊恐地又飞走了，他顿时感觉到了自己的重大失误，自己一直关注的是敌人的战壕，却忽略了对战壕外地形地貌的观察和重视，现在结果终于有了。
　　他急促而又平静地：”小伟，瞄准正前方两块大石头中间、草丛里的那块小石头，射击！“团长、连长他们赶紧小心地趴在战壕前盯着前方……王小伟迅速找准了目标，那块夹在两块大石头中间的小石头在杂草丛中很不显眼，只露出一点点，他终于感觉到了那是狼的头，它的身躯就是那堆微微隆起的杂草，伪装得简直与自然熔为了一体，可再狡猾的狼也终究逃不脱猎人的枪口。
　　当枪的缺口、准星和狼头迅速形成一条直线时，他沉稳地扣动了扳机：”叭！“的一声清脆的枪响，仇恨的子弹击中了目标，狼头猛然抬了一下后又挣扎着翻过身，也就此去掉了伪装，草丛中露出一具敌人的死尸，在他的身下就是一个地道口。
　　王小伟扭身靠在战壕上洒下了滚烫的热泪，喃喃地：”老乡，战友，我为你报仇了。“王大伟扑上来搂抱着他，开心地：”小伟，好枪法。“连长也冲上来抱着他，兴奋地：”小伟，你真行。“团长开心地：”王小伟，好样的。“战士们也围上来开心地笑着。
　　王小伟抹去热泪，坚强地：”团长，连长，这不是我的功劳，是大伟哥的。不过从现在起，再狡猾的狼也绝不会逃过我的眼睛，我一定要消灭他们。“团长：”好！这一次狙击的成功，是我们团第一次亲眼看到被击毙的目标。他娘的，这些狗日的还真有心计，他们根本不在战壕里，而是从地下挖地道延伸到战壕外，在夜间利用地形分散伪装，挺有耐心地趴在那几个小时都不动，伪装得简直让人无可挑剔，这一下有他们好受的了。一连长，通知营、连长们立即来这里开会。是！“连长跑走了……团长：”王大伟，王小伟，你们俩要把这次成功的经验告诉给战士们，让敌人无处可躲。是！“兄弟俩立正笑了。
　　营、连长们迅速赶到了一连阵地，团长让兄弟俩介绍了狙击的情况，并命令兄弟俩再次摸索目标，当众示范。王大伟趴在观察镜前，立马就找到了一个目标，让王小伟看过后做好射击准备，然后请团长他们逐一观看。王小伟趴在狙击位置迅速瞄准了对面草丛中一棵小树下很模糊的黑点，王大伟”射击“的口令刚出口，枪声就响了，小树下一阵抽搐，露出了恶狼的两只手，下半身在地道里，大家开心地笑了。
　　团长命令全团即刻展开除狼行动，并兴奋地将这两次狙击成功的范例在电话中向师部和各团通报。营、连长们回去把经验一介绍，使正处在焦虑中的战友们从过去的演练模式中寻找到了实战中的差距，残酷无情的现实是任何演练都代替不了的，狙击手们迅速从草丛中、土堆里、岩石旁、大树下发现了隐藏得与地形地貌近似逼真的敌人，正义的枪声、仇恨的子弹将一个个狼心狗肺的家伙送入了地狱。
　　师长派专人开着越野车风驰电掣般送到钢铁八团的二百只瞄准镜也发到了神枪手们的手上，最开心的是王小伟，他也有了属于神枪手的专门瞄准镜，兴奋地和哥哥一起趴在观察镜前寻找到隐藏的敌人后迅速出击，那可是准得很，一枪一只狼，一小时内两人就合作解决了七条狼，连里的狙击手们也是分工协作，消灭了二十二条狼，有几只狼是胆战心惊地知道躲不过去了，幻想能缩回洞穴求生，正义的子弹正好就送了它一程。敌人的战壕里顿时出现了骚乱，叽叽呱呱的叫喊声阵阵传来，但没人敢探出头，否则必被击毙。
　　中午，团长赶到一连通报，全团共清除了一百二十四条披着各种羊皮的大灰狼，其他各兄弟团的灭狼行动也取得了重大的战果，并宣读了师长亲自签发的师部第一号战地嘉奖令，给予王大伟和王小伟各记嘉奖功一次。当战友们围上来向两人表示祝贺时，团长笑着问：”小伟，这个嘉奖你要不要，不会真的让我颁发给你家老头子吧？“王小伟苦笑道：”团长，四天时间两次嘉奖，老头子肯定不会相信。再说，师部的嘉奖不是我的，是大伟哥的，是他发现了敌人，我只不过开了一枪，这也能算？“团长：”光这一枪，肯定得不到嘉奖，师长是根据你这两天来的表现，对一名新战士成长进步的勉励，才做出这个决定的，你受之无愧。“王小伟正经地：”那、那团长，这个嘉奖能不能给我老乡，他牺牲了，就象老头子说的，有很多烈士牺牲时都没有立过功，我是用他的枪消灭敌人的，这功劳就应该记在他的头上，师部的这个嘉奖也应该授给他，你就把名字改一下，寄到他家里去吧。他爹妈会想他的，我也想他，团长，好吗？“他哭了，泪流满面。
　　连长、指导员、王大伟和战友们都流着泪低下了头。
　　团长含泪说：”同志们，不要哭，烈士希望看到的不是我们的眼泪，还是我们为他报仇的信念。小伟，烈士牺牲前虽然没立过功，他同样是我们的英雄，是为了祖国和人民的利益而倒在了战场上，我们已经为他请功，将追授他为革命烈士和人民功臣。他的牺牲只会让我们更激发出为国而战的决心，我们不会忘记他，历史不会忘记他，人民不会忘记他，在共和国的丰碑上将永远留下他的名字。今天，你用烈士的枪消灭了敌人，也就代表着他的英灵已经含笑九泉。振奋起来，为迎接挑战，为了完成我们神圣的使命，为了扞卫我们这支人民军队的崇高荣誉，奋勇杀敌，勇往直前！“战士们齐声呐喊：”奋勇杀敌，勇往直前！“下午，敌军后方得知其隐蔽伪装的战术失效，用炮火对我军阵地进行疯狂的炮击，团长命令除观察哨外，其他人员全部进入猫耳洞躲避。
　　王小伟和四名战友蹲在一个猫耳洞里，他趴在洞口瞧着连长、指导员和王大伟他们在炮火硝烟中仍然坚守在观察镜前的情景时，心头感慨万端，因为战壕里的人都是共产党员，在危险的时候没有一个人退缩。当听到空中一发炮弹”嗖——“的声响越来越大时，他慌叫道：”大伟哥！“王大伟扭身一个鱼跃、笔直地钻进了猫耳洞，”轰隆“一声巨响，炮弹落在了战壕里，炸翻的泥土掉下来埋往了洞口。大家赶紧扶起王大伟，外面传来连长和战友们的叫喊声，大家答应着扒开洞口时，连长他们才松了口气。
　　王小伟”呵呵“地笑着说：”连长，我们差点被活埋了。“连长：”大家赶紧躲避，大伟，你也休息一下，我去前面看看。“他冒着炮火向前跑去，其他战士又跑回了各自的猫耳洞……王大伟钻出去捡起被炸坏了的观察镜，回来坐在洞口骂道：”他娘的，这发炮弹是专门冲着我来的。“王小伟快活地：”大伟哥，你刚才飞进来的的动作好快哦，就象鲤鱼跳龙门，精彩极了。“王大伟笑道：”还鲤鱼跳龙门呢，再慢一点点，就差点被炸飞了，你就叫不成大伟哥啦。呵呵！“大家笑了。
　　”轰隆隆“的爆炸声在阵地上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后停止了，战士们立即跑出来准备战斗和抢修被炸毁的工事，救护人员也在战壕里对伤员进行救护、包扎。这一次炮击一连只有三名战士受了轻伤，却坚持不下火线，继续坚守在阵地上。
　　夜色来临，阵地上又恢复了平静，但却成了蚊虫的天下，”嗡嗡“叫着往战士们的身上飞，特别是阴潮的猫耳洞里根本无法呆，医生和卫生员们赶紧把一瓶瓶药水和风油精发到战士们手中，这才挡住了”吸血鬼“的疯狂进攻。然后一部分人值勤，一部分人坐在战壕中或钻进猫耳洞里休息。
　　王小伟和哥哥坐靠在战壕里闭目养神，他疲惫地猛地垂了一下头，忙睁开眼睛坐好，仰望着满天的星空，脸上露出了含蓄的笑容。
　　王大伟睁开眼睛瞧着他问：”小伟，你在想什么，笑得这么甜。“王小伟趴在他耳边神秘地：”大伟哥，你见过女孩子吗？“王大伟好笑地：”你这也是问题，谁没见过女孩子。“王小伟羞涩地：”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你见没见过那、那样子的女孩子？“王大伟惊奇地：”你说的是、你见过？小伟，想不到你这么坏。“王小伟羞气地：”你别乱想，我才没见过呢。只是、我被女孩子见过。
　　啊，还有这样的好事，快说给哥哥听听。你听了不许笑啊。那还是前年夏天，我去乡下玩，路上太热，一个人就悄悄地去河里洗澡，没想到三个女孩子从上面几十米远的小桥上哭喊着跑下来，指着河里说有人落水了，救命啊，我一看真的有个女孩子冲下来了，就游过去救人，可她抱着我就不松手，差点把我也淹死，好不容易把她救上来放在沙滩上，却看到另外三个女孩子捂着脸尖叫，我才想起什么，吓得跳到河里就不敢上来了，好丑儿。
　　“王大伟乐了：”小伟，你是光着屁股吧，身上的秘密都被那几个女孩子看见了，对不对？“王小伟噘着嘴：”我说过不许你笑的，你知道嘛，那四个女孩子里头有一个是我同学。那天以后，我起码有两个月低着头不敢看女孩子，好象她们都认识我似的。
　　也就是从那天起，我有时就偷偷地想，女孩子又会是个啥样子？大伟哥，你不会说我是流氓吧？不会，男孩子到了这个年龄都有过这种幻想。不过，可不能想入非非哦，那就会出问题的。等再过几年，你讨了老婆，不就随你看了，你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大伟哥，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吗？还没有，你呢？我肯定没有，可我刚才又想，要是在家里时有女孩子喜欢我就好了，我才十六岁儿，这是战场，要是、这一辈子都没见过女孩子是啥样，唉，不说了。
　　“王大伟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便笑道：”小伟，你的丑样还被女孩子看到过，比我幸福多了。你放心，等战争结束你回家时，屁股后头肯定跟着好多漂亮的女孩子，到时任你挑。那不行，你是哥哥儿，按我们那的风俗，哥哥没结婚，弟弟是不能结婚的。等你帮我找了个漂亮的嫂子后，我再结婚。行！到时我喜欢上的女孩子得你点头同意，我再同她结婚。
　　小伟，等将来我俩都结了婚，有了孩子，我们也会和你家老头子一样，把自己的故事讲给他听，他们相信吗？会的，我不是挺相信老头子嘛。不过，大伟哥，我们的孩子也应该让他们象亲兄弟一样，在一起不再分开就好啦。这还不容易，每年让他们在一起聚会一次，不就行了嘛。
　　这办法好，那我们现在就帮他们把名字取好，好吗？现在？好，我是大伟，你叫小伟，我们的孩子也得有大小两个字，我看，谁要是先生了男孩，就叫大磊，意思是大义凛然，光明磊落，后生的就叫小磊。要是女孩呢？女孩吗？先生的就叫大乐，意思是大大方方，快快乐乐，后生的就叫小乐。要有好几个男孩或者女孩昵？你怎么有这么多问题，都是男孩就叫大磊、二磊、三磊、四磊，都是女孩就叫大乐、二乐、三乐、四乐。哎，我们不会一下子生这么多吧。呵呵！“王小伟开心地笑了。
　　”哈哈！“王大伟也快活地乐了。
　　这时，前面传来连长的低吼声：”保持肃静，准备战斗？“兄弟俩和战士们一跃而起，迅速趴在战壕上端枪瞄准或紧握手榴弹，只见敌人阵地前阴黑的杂草丛中，一个个模糊的黑影正朝山下爬来，然后又向我军的山头爬行，当越来越近时，连长”打“的命令下达的同时，敌人也快速地站起身、挥起了手臂，但被怒吼的子弹击中，他们摇晃着倒下的时候，手中没扔出的手榴弹或手雷落在身边爆炸了，再加上战士们投下山的手榴弹，一下子就将几十名妄图偷袭的敌人送回了老家。其他前沿阵地上也顿时响起枪声和爆炸声，原来敌人想借黑夜对我军采取多点偷袭手段，但结果是全军覆没。
　　在其后的近一个月里，钢铁八团的阵地每天都受到敌人的炮火袭击和不时地遭到小股敌人的偷袭，但敌人的偷袭不仅一次也没得手，而且被全部消灭，战士们都耐心地等待着反击的命令，同时也发现阵地后方集结待命的部队越来越多，大家兴奋地知道，打击侵略者的最后时候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