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天半 by 枫叶知秋
2018-5-28 06:01
第一章:浮尸
退休后的老张每天都是最早一个到广场的。围着广场的公园跑两圈。然后在到公园里的健身器材上活动活动。与几个老熟人说说话才又慢跑着回家。
现在这里还算是城郊,也是新市区的中心。在市政规划前,这里是吉锁市比较繁华的一个乡镇政府所在地:乾江镇。乾江镇自古就是县衙府,现在新市区规划把老城区给保护起来了,也是为了更会好的保护和维修那些破旧的古建筑。古城,成了吉锁市不动的旅游资源。
乾江镇离老市区有十五华里,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州里就提出要把乾江与吉锁市建设成十五里街。现在看来这个规划正在完成。也许五年后,十年后。吉锁市将就成为湘、锷、渝、黔四省边区,最繁华,最繁荣的经济市场。
市政机关部门前两年已搬了过来。现在围绕着政府大楼的各种建设正如火如荼的忙着,也许三五年后就是一个更繁华地带了。当然,广场公园是与政府大楼同建的。一条不宽的河从公园中川流,公园很大,修了四坐便行桥,桥靠政府办公楼的那一头有一个大大的广场。对面的广场和四周就是绿化地带了。绿化地中种有好多花草树木,有好多弯弯曲曲的便道随意的从中穿行。树下也摆放的有休闲椅。有的地方还放有桌子与椅子一起,四人就可以摆上一桌麻将了。
每天老张都是最早的一个晨练者。他今天与往常也一样,从家里出来就慢慢的跑到公园,上第一座桥跑公园半圈上第四座桥,然后再上第一座桥,这就是一圈了。一般老张跑一圈要七八分钟。就在他跑上第四座桥中间时,他看到河里有个比较大的漂浮物。天还没有全亮,可是公园的灯已经关了。麻麻黑黑的他也不大看的清楚。他跑下桥想:又是哪些不讲卫生的人往河里乱扔东西了。
因为城建与经营同步,周边还有好多还没有拆迁的农户,还有好多的建筑工地,也有一些商户,餐馆等一些已经营的地面。还是在建设周期,政府部门还没有规范统一的管理。河里也时常飘浮一些猪,羊,鸡,鸭之内的动物尸体。
每天河面清理工人都要捞上好些垃圾。老张常叹,时代在进步,社会在发展。老百姓的素质还是低,跟不上城市建设的步子。老张第二次跑上了第四座桥时,现在天亮了好多。开始有了晨练的人。刚才那个漂浮物以穿过了第四座桥,现在在第三座桥与第四座桥的水面上向下慢慢的漂去。老张停了下来,站在桥的中间看着那漂浮物。以他早年当过公安的经验。
他看着水面上的那个漂浮物不像是动物,像是个人体。他想会不会是哪个卖衣服的店子扔掉的塑料模特。可是,如果是塑料模特。
那也不应该穿着衣裙的呀?这时跑上桥来一个年轻人。老张指着河面的漂浮物喊道:“小段,你看河里那个漂浮物像不像一个人?”被叫着小段的年轻人停了下来向河面上看去。
他是乾江镇派出所的一名警察,市公安局还在老市区。小段在镇派出所工作也有也几年了,他一直就想当个刑警。每天早上都来跑跑步,与老张还有一些晨练者彼此也都认得。小段看着说:“有点像,会不会是塑料模特?”
“如果是塑料模特,那也不可能穿着衣服就扔了呀?这老板钱多?”这时桥上另一晨练者说的。
“我看像是个人。”
“可能是个死人。”
“啊,好怕人。”桥上站着的几个晨练的人相继的说着。这时漂浮物漂到了第三座桥的桥拱下。
小段说:“那我下去看看?”晨练的人们就与小段一起来到第二座桥与第三座桥的中间,有一个休闲梯。几个胆大的人陪小段一起下到河沿边。
后面刚来的晨练的人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河里有个东西漂到那里。小段下去看看,是不是死人了?”有人这样回了话。
“啊!”有胆小的女人被吓着了,跑的远远的看着。这时第三座桥和第二座桥已站了好多人。老老少少的好奇心使大家都想看个明白。这时小段脱了外衣说:“我一个人下水看看。”
“你小心点。”有人关心的说。
“嗯。”小段下水向已漂出第三座桥的漂浮物游去。这时天已大亮。漂浮物是面扑着的。
“是个女的!”看着穿着裙子和长头发。桥上有人说。也有人开始害怕的离开了。
小段也看到了,卷着发,水很清,小段看到那女人还紧紧的抱了一个包在胸前。小段继续游了过去。近了,小段停了下来,他看到的确是一具女尸,裸露的脚上和手臂有好多的伤。
“小段,是死人吗?”老张想得到确定一下。
“是的,张叔。”小段向岸上的人说:“你们哪个带电话了,打110报警吧。”
“你不就是警察吗?”
“这是死人,如果是他杀,这就是刑事案,得让市局的刑警队来。我一个派出所的小民警可处理不了。哦。还麻烦一下给我们派出所也打过电话,让值班的民警给我们所长打个电话,先叫几个人过来。”
“好,我打,我有派出所的电话。”有一个人说着就打了电话。
小段说声谢了,就拉着浮尸的肩向岸边游来。有胆小的人都散开去了。也有一些胆大的人还站在那里,想知道个究竟。
派出所值班的民警接了电话一点都不敢待慢。马上给所长打了电话,刚起床就接到电话的所长单兴平。挂了值班警员来的电话,就电话里安排好人员去现场,对一样也是刚起床的妻子春燕说:“政府门前的河里发现了一具女尸,孩子等下你送上学。我走了。”说完就拿上衣服就要出门了。
春燕说:“你也洗一下脸呀。”
单兴平又回到卫生间匆匆的洗漱了一下。
“我走了。”春燕听的一声还没说上话来,就听到关门声了。
儿子问:“妈,我爸搞什么那么忙?”
“出事了,等下妈送你去上学。”
“好。”
匆匆赶到现场的单兴平看到有早已到的派出所的民警和小段已把尸体捞上了岸。现在围观的人少了很多。单兴平看了一下那女尸有四十岁左右的样子,额头上还有一处伤。被水泡的脸有些变样。胸前紧紧的抱着一个包。脚上还少了一只鞋。他问:“给市局报了没有?”
“报了。”
“看好现场,等市局的刑警队来。”
昨晚市里突检各娱乐场所,刚起来的谭如剑洗漱完毕,看父亲正练着太极。一般没案子谭如剑也会早起,以家为起点跑一个大圈大概四十分钟。回家洗澡,吃母亲做好的早餐,带上以退休了的还在局里当顾问的父亲一同上班。这时就听的母亲说,可以吃饭了。谭父收式擦了一下汗。
谭家是一个有院子三层楼中西结合而建的房子。那是二十多年前,谭父的一个同事的孩子生了病要去省里看。可是没有钱就向单位借了一点,那时大家都还不富余。同事的家属带着孩子在农村,他在城里工作,那时像他们那样的情况称作‘半边户’。为了孩子他与妻子商量着卖一块地。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还不像现在这样有地产意识。又是城郊,地,自然就无人问经了。他找到谭父希望他能救救孩子,买了他的地,因为谭父和谭母是双职工家庭,只有两个孩子,负担轻。谭父也不想买,一来没有那么多的钱,二来他那时和大多数的人想法一样,觉得地对一个在城里上班的家庭来说,没有多大用处,又是在郊外。
他说他不想买地,把手上钱可以借给同事。可是同事说,借钱可能以后难还上,孩子病也不知道会是怎么样。他心里压力更重,希望谭父还是买了他的地。谭父回家与妻子商量了一下,就以当时对方叫的价给买了下来。因为那时还没有地产交易,在这样的小城市还是陌生的。双方写了个土地买卖说明。签上字。到村委会村长签字同意出售,盖了个章。
再到大队盖了个章交易就算完成了。那一年答应给谭如剑买自行车和给姐姐如月买录音机的事就没了。家里说要把黑白电视换成彩色的也没有了下方文。两个孩子那时还生气。在化工厂做厂医的谭母就开导两个孩子说:“以后有钱了我们再买,这钱是拿去救命的。现在,我们家还有了一块地,我们也是地主了。”
“打到地主。”当时谭如剑是生着气的这样回答了母亲。惹的母亲呵呵笑:“现在不打倒地主了。”
后来,每个星期六的下午,星期天的上午谭父如果没有事的话,他们一家就骑着自己行车来种菜。在谭如剑的记忆里,至从有了这地之后,他们家就没买过蔬菜。还送给姑姑,舅舅和邻居一些,那时大家都是住到一个院子里的。
后来房改,谭父与谭母都没有买单位的福利房,按当时的地方政策,他们都拿到了单位退给他们购房补贴款,加上又借了点钱。谭母找了个设计院的熟人,说要修房子请他给设计一个洋气点的房子,不要等几年就过时了。图纸出来后,谭父与谭母都很满意。他们就修了现在的房子。
城市建设规划后,这里成了居民安置区。他们家正好在乾江镇与吉锁市的中间地段,成了安置区后,这里热闹了好多。政府修了一个公园供市民们休闲娱乐。一些相应的措施也配套修建完善,目的是让大家住到新地方,有一个好的环境。谭家下个小斜坡,就是一条大路,不是跑车公路,是安置修的便民道。
谭父洗濑完后与儿子一起坐到餐桌边。准备吃早饭。谭母亲唠叨着今天谭如剑相亲的事。父亲像个老爷一样的坐那里喝了口牛奶,也看了儿子一眼。
谭如剑对相亲的事从来都不反对父母,但是就是相不上,有时又没空。母亲端上来一盘饺子放到桌上对他说:“好了,吃完了去上班,中午去相亲,听你姐讲,这个中学老师人很是不错的。在四中代高三毕业班,马上就要高考了,人家也忙的,你可不要误了时间。姑娘叫刘丝菱,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个好姑娘。”
“哪次和我相亲来的姑娘,不是好姑娘?”谭如剑吃着早餐反问母亲。然后又轻声嘀咕一句说:“忙就不要来呗。”
“你这是什么态度?”还是被母亲听见了。谭母看着谭父说:“你也管管你儿子。都退休了的人,还整天天案子案子的。”
父亲没有说话的在那里嚼着。
母亲提醒一下谭如剑说:“不要像上次那样,人家姑娘问你话,你就说破案死人的事,把人家姑娘都给吓跑了。”
“妈,您知道她问我什么吗?”谭如剑看着母亲问。
“问你什么了?上次没相成,你方姨就来说我了,说你尽给人家姑娘说那些死人死相的事。让人家姑娘全身都起鸡皮疙瘩,饭都没吃就走了。你方姨说如果你们家如剑都是这样,怕这辈子是找不着媳妇了。”母亲埋怨的说:“都三十好几了,就那么不会说话了?今天可要好好的,不要说你那些案子。听到没有!”
谭如剑懒洋洋的应了一声:“听到了。”
“上次那姑娘问你什么了?你吓人家?”谭母想知道人家姑娘问什么了,让谭如剑吓人家了,她相信她的儿子不是一个没有教养修为的人。
“她问我?”谭如剑看了一眼母亲说:“还是不要说了吧。您老会不好意思。”“都老几十岁了。又是学医出生的。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讲来听听。”
“真要听?”
“听。”
“还是不讲了吧。”
“啰嗦什么呀?”谭父看着儿子说:“多大点事呀。怕是别人没看上你给自己打掩护留面子吧。”
“看我爸说的。”谭如剑喝了最后一口牛奶说:“我一表人才,是站有站相,坐有坐相。我这模样是您和妈给的,您们说怎么样?”
“呵呵。看你说的,说你相亲的事说到那儿去了。”谭母笑了起来。
谭如剑看着父母端正的坐着说:“上次那女的问我说,你这么帅一定有固定的性伴侣吧。”
“她这样问你?”谭母很是惊讶,她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相亲还问这些事儿。
“你看我还是不说吧。其实当时她这样一问,我就对她反感了。”谭如剑站了起来准备去局里了。母亲没有放过的接着问:“你就讲那些死人吓她?”
谭如剑没想到母亲会追问,就接说:“我讲我没有。她不信,讲我骗她。我就对她说,我大多数的时间都在案子里。经常与死尸打交道。后来我就说了一些死者七七八八的。她就走了。”
“这样也好,我可告诉你了。这样的姑娘妈听了就不喜欢。你今天也要看好了。”谭母提醒着儿子。也是再一次的强调今天相亲的事。
这时谭如剑的电话响了。
谭如剑拿起电话,是队员于一飞打来的:“喂,小于,有事?好。那你先带小蔡过去。叫小方开车来接我。好,就这样。”
市公安局有三支刑警队。谭如剑这一队有四名队员。谭如剑是队长,手下有三名队员:于一飞,方中元,蔡雄。
“有案子?”听着电话已整装待发的谭父问。
看着老伴的样子,谭母说:“管你什么事了?都退休几年了就是闲不住。小吴看你是老刑警也是师傅的份上给了个顾问给你当当。你就还真的一天都没歇着了,比儿子都还积极了。”
“爸,您就别去了。我去现场看看,回来给你汇报了。”谭如剑也不想让父亲去现场了,现在正是盛夏,也不知道要到现场料理多久。他不想让为公安事业工作了一辈子的父亲退休了都还在忙着刑侦的事。
“你给我汇报的与我去现场看到的能一样吗?”
“爸,这天太热了,您就不要去了。”
“在家我无聊,整天的听你妈唠叨,心烦。案发现场在那里?”
“烦我了。我还不是为了你们谭家。”收拾桌子的谭母反驳:“你就去老年宫和老龙他们打打麻将,扑克。”
“在乾江市政府大楼前面公园的河里。”听着母亲的叨唠谭如剑也回了父亲的话。
谭父喝了一口茶:“嗯,打麻将,扑克,没志趣。”
“妈,您唠叨又与谭家有关系了?”谭如剑准备出门了。
“当然,你如果结婚生个孙子让我们到家里带带。你爸就有事做了,我整天的逗逗我孙子。也就不唠叨了。”谭母对儿子说:“你爸可羡慕别人做爷爷了。你姐每次带小兵来,小兵都是说,外公,我爷爷怎么怎么的。外婆我奶奶又怎么怎么的。你爸听了心里不舒服了。就生物学来说,都是各占一半的血脉,为什么我们就要是个外的了。”
谭如剑看着年迈的父母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就说:“我的走了,一会儿小方就到了。”谭父也跟着出来了。谭母后面跟着还喊:“别忘记今天的事。”谭母再一次的提醒儿子不要忘记今天相亲的事。
——未完——